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庶女倾城:拐夫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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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又是个快到傍晚起风的时候,她身子瘦弱单薄,自是觉得有些发冷。再加上一想起记忆中那圆圆白白的大包子,仿佛闻得到那股香味似的,口水就是一吞,肚子又开始不听话地叫嚣起来,是怎么用力扯裤带也掩盖不住。见此情形,咬咬牙,她别无他法,只得把自己藏的那最后一块干饼,混着水拿来充饥了,至于明天的伙食也只能等明天再看着办了,总归得先让今天的自己不饿死才是正经事。

    况且现在国家跟国家之间正在打仗着,诚属于非常时期,她这身上还有些干饼能吃就得偷笑了,实在是无法要求太多。

    其实,她年幼时生活还是好过的,父母晚来得子,很是疼惜她。虽不是富贵人家,但至少一家和乐安康。只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却没有维持太久,到了她十三岁那年,国家开始动乱了,镇上又闹了鼠疫,能治病的大夫老早都被抓去从军了,剩下几个人身体分明还健康的,却因为上头怕事怕麻烦,整个小镇里八百多口人家的性命就这样被县衙封了起来,拿火大把大把地烧,她只记得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哭喊尖叫,她那时身子还矮小,跟其他几个孩子一样,勉强还能钻过狗洞。她还那么小,想当然是被吓得一脸茫然,只会发楞,做爹娘的见状也只得用力推着她,把一片小白花瓣塞进她手里后,是嘶吼着要她赶紧往北边跑,跑去最北境的石岩城找到这朵花的主子,遇到人也不准说从哪里来的,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着,永远都别再回来。

    如今三年过去了,她十六岁了,这其中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三年来她有大半时间都是在躲着的,有次因为被发现了女儿身,是差点被人口贩子给拐骗,也幸亏她够机警,一看矛头不对,是立即落跑。不过说也奇怪,她明明是没学过功夫的,可当她一夺下那坏人长剑时,身子是迅速反应过来,仿佛反射动作似的,使她精准无比地攻向那人要害,成功窜逃求生。

    喔,对了,她其实是有名字的,叫顾敏敏,但她不喜欢那名字,只觉得有够软绵,太女孩子家,她一直觉得自己有另外一个名字,没什么特别原因,她就是这样觉得的。可无奈愣是怎么死命地回想,却是怎样也想不起来。

    她一路往北颠沛流离地走了整整三年,这才总算来到这未国国境最北的石岩城,而离这不远处的,便是当年威震四国的第一大关霞海关了。可如今央国已是没了,自十多年前霞海关被未国大军攻破后,央国本就摇摇欲坠的声势即一路惨衰,随着帝后上吊自尽,公主充掳后宫、皇子成年的处以极刑、年幼的流放,整个京城大都被鲜血染红了之后,是彻彻底底宣告了灭国。

    当然,这结果若搁在未国角度来看,自然是喜不自胜,已是大笑高唱着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词了,可这太高调的行径闹久了总归还是惹起了民怨,毕竟人家央国人跟你未国人既不熟又结怨的,凭什么你跑来把我们家打爆了还要我们乖乖不反抗供你当老大膜拜呢?天底下岂有这种荒谬之事。

    而一刚开始,一场民间起义还不足以让未国警惕,反正你小老百姓敢造反,我就狠狠把你打回去,谅你也只剩那点滥竽充数的,是连最基本的高压怀柔伎俩也懒得施行。

    可紧接着,随着一场起义成功,星星之火燎原,驻留在央国境域的未国兵渐渐地竟是招架不下去了,开始接连败退,从得意洋洋的包夹者逆转成为如落水狗般被包夹的份。而人远在南方帝都、本是优雅品茗的未国皇帝一瞧这快马来的捷报,是被呛得猛然把茶水喷了出来。他死揉着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料这脸凑近些再仔细看了一遍后,一只手抖啊抖的,是一个不小心又打翻了瓷茶盏。未国皇帝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道这分明都是些老弱残兵的,怎么突然间就有本事反击了呢?而这样的疑惑,直到常年驻守未国西侧的守城悄悄拍了拍皇帝肩膀,示意要主子偶尔来关心一下他时,这才总算得出了答案。

    未国皇帝一个明白后是立即跺脚大骂:原来是西边老不吭声的闷骚鬼长国如此重口味地勾搭上老弱残兵了,正暗地里搞连横帮他们撑腰呢!

    未国皇帝被这真相一激,眼前一黑,满腔热血往脑门冲去,是也没多想便正式与长国叫板宣战,连意思意思谈也懒得谈,讲简单点仍旧是先打了再说。敌方一确定了,两国即瞬间斗得昏天暗地没个尽头,无奈未国先前攻打央国时即劳民伤财了不少,国力尚未恢复,又等不及远在南方帝都的援军,是也哪有什么余力跟平常都在装孙子扮乖、养精蓄锐多年的长国斗呢,于是这未国军队也只能一路退退退,退守到了最后防线霞海关,霞海关北靠皓白山,东临青龙江,此时青龙江正逢大潮涨势,水一下就漫淹了上来,马匹粮草皆浸不得水,逼得长国联军只得暂时收兵止步,等过几日潮水退了,再来思考下一步动作。

    所以当她好不容易过了值班兵士的审查,终于走进传说中的石岩城时,她还真有些想掉头顺原路跑回去的冲动,只见骑着马的军爷们在城里走动遍布,几个文人骚客纷纷高喊着国家有难,似准备着投笔从戎去,保家卫国。其实近几个月来,朝廷那头老早就下达了征兵公告,每户人家凡满二十岁者皆须从军两年,若不想从军,只要上缴二十五金,便可免去兵役。花钱就可了事,听下来倒挺容易的,可这样的数字,却是让小老百姓们倾家荡产,也生不出来的。

    眼瞧做妻子母亲的哭喊着,正万般不舍地送走丈夫与儿子,她也只能压低着头回避目光,脚下步伐是迅速加快,朝着石岩城最热闹的市集处前进。毕竟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瞅见了,沿途经过的每个村庄几乎都发生过,她就是想做什么也没能力做些什么,这时候她就挺庆幸自己是会识字、会写字的,所以当哪一户家书来时,她可以自告奋勇地帮忙念信报平安,又或者提笔写些回信。人家看她一个小男孩子模样,身上衣裳虽挺破旧的,但至少整体干干净净,还算顺眼的打扮,倒也挺甘愿地赏她几块铜板,让她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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