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酒三半一边咳嗽还一边为自己辩解。 “会喝酒的人还会被酒呛住吗?” 酒三半的奶奶不屑的说道。 酒三半闻言笑了笑。 想起当时还在酒星村里时,自己的奶奶就是这般冷嘲热讽的。 不过这种嘲讽很温暖,它叫做关心。 每个人关心的方式都不同。 有些人成日里嘘寒问暖,从头发丝问到脚后跟,生怕有什么遗漏了。 有些人则对平日里的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不在乎,虽然口中不说,却总是在对方遇到困难时尽力而为,默默的打点好一切。 酒三半的奶奶就是后者。 虽然她没有什么大本事,却用自己的一双并不灵活的手,一双有些颤巍的腿脚,让酒三半一点一滴的成长。 酒三半很爱他的奶奶,虽然表现出来的害怕与敬畏更多。 “找到酒泉了吗?” 酒三半的奶奶问道。 “没有……我还是先来了博古楼。” 酒三半说道。 当时奶奶千方百计的让他读书,可是他却一心只想玩乐。 现如今他先到了博古楼,自觉这还是能让奶奶有一丝欣慰的事。 “其实你的书读的很好,虽然你写的那些东西我看不懂,但写了那么多字,就是很厉害。比你爷爷强多了,比你爹也强了不少!” 酒三半的奶奶说道。 酒三半笑了,他很开心,终于是毫无顾忌的喝了一大口酒。 这次没有含在嘴里,而是极为顺畅的吞了下去。 他离开酒星村并不是想躲避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继续待下去怕是永远都不能得到奶奶的认可。 他很希望听到奶奶的肯定。 即便奶奶的文道水平仅限于识字,他也希望听到一句认可。 刚才他听到了。 而且听得真切又模糊。 所以他还想再听一遍。 “写的字多,不一定就是厉害啊……” 酒三半说道。 刻意的谦虚,实则是想让奶奶再说一句认同自己的话语。 “这倒也是,不过既然你想写,就继续写。只要你写得好,总有能看懂的人去欣赏你。” 酒三半的奶奶说道。 酒三半有些失落。 奶奶的这句话虽然客观,但却有些模棱两可。 他想听到的是向先前那般直接的赞许。 “我会的!我来博古楼就是为了这件事,这里的人读书都很多,都能看懂的!而且有一位常大师,还说了我写的诗不错!” 酒三半说道。 但是他说谎了。 因为常忆山从来没有说过他的诗写的不错,只是说听闻他会写诗。 至于那句不错,却是当时他自己说出来的。 人在急于证明自己的时候,难免会拉上一两个权威给自己站台。 就算是编出来话放给这样的权威口中说出来,也能暂时的满足一下虚荣心。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说谎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而且还会上瘾,这种瘾比酒瘾赌瘾还要可怕的多。 酒瘾只能毁了人的精神,赌瘾只能毁了人的生活,然而说谎成瘾却能毁了人的一切,从内到外,自上而下。 骗人先骗己。 一个对自己都不真实的人,又怎么会在生活里拥有真实? 只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中一步步的沦陷,久而久之的竟会觉得本该如此。 当他把谎言当做了现实时,这个人也就不复存在了。 酒三半本是个极为真实的人,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何会说谎。 但这种说谎的感觉让他很不好。 虽然他明知自己的奶奶根本不会去求证,也无从求证。 可是他仍旧有一种被揭穿的无地自容。 他想要出言解释,告诉奶奶常大师没有那样说过,那是自己的臆想。 但是他却说不出口,这句话就像刚才的第一口酒一样,被他含在嘴里,进退不得。 ———————— “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升起迅箭?” 常忆山面对的却是两名博古卫。 但他并不作答,而是从袖筒里取出了一方砚台,一根笔。 “你们对他们三人做了什么?” 常忆山问道。 自这两人现身之后,刘睿影面色含春的傻笑,汤中松跪地痛苦,酒三半喷酒之后汗涔涔且满脸通红。 “我们是博古卫,你什么意思?!” 两人问道。 常忆山冷笑。 真正的博古卫是不会重申自己是博古卫的。 何况自己虽然没穿七品黄罗月的文服,但他常忆山的这张脸,在博古楼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他先前说过,这博古卫很是教条死板,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但是起码的客套,博古卫还是会做的。 而且博古卫通常是五人一组,自己的迅箭升起起码也会来两三组才对。 毕竟这迅箭每人的都不一样,以他的地位和修为,能升起迅箭,定然是大事。 距离他上一次升起这迅箭,已经过了二十三年有余了。 常忆山细细打量着两人。 二人身穿浣花棉织锦甲,倒的的确确是博古卫的制式服装。 可是常忆山却从二人护肩的缝隙中,看到了一抹鲜红! 在这浣花棉织锦甲的下面,二人竟然还穿了一层大红色的衬袍。 “红袍客?!” 常忆山出言惊呼道。 “认出来了?” 二人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 “博古楼一向偏居一隅,只修文道,不问天下与江湖,你们如此行事却是意欲何为?” 常忆山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红袍客,想必也知道我们对此也是一无所知。都是奉命行事罢了。” 二人说道。 “这三人不是博古楼中人,难道也要为难?” 常忆山说道。 他的左手已经托起了砚台。 “没有为难他们,或者说他们还不够格让我们大红袍为难……我们只是给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比起你即将经历的,却是要美好的多!” 二人说道。 随即把身上的浣花棉织锦甲一把扯掉,彻彻底底的露出了下面的红袍。 这红袍宽大异常,能把整个身子全都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却是连鞋边都看不见。 这红袍也鲜艳异常,散发着一顾浓郁的血腥,比身后装裱室中的血腥更胜。 常忆山面色凝重。 他看着这两名红袍客分开了身形,在自己的一左一右站定。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