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神秘的画,柔情蜜意-《娘子,到我怀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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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我们裴家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来质问,还有没有规矩了!”

    枯蝶一段话,冲撞了所有人的神经,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没有人能回答清楚,裴老夫人更是觉得,枯蝶这分明是针对自己的,毕竟这些年来,府中的中馈是由她来主持的,枯蝶这一段话分明是说她没有管好这个家。

    “就是,还赌咒发誓的干什么,有本事现在就让涵哥儿的病好起来吗?”裴六夫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在旁边煽风点火。

    “媳妇,蝶儿说的也没错,我们裴家,特别是长房,还有涵儿这孩子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太不正常了,但并不意味着,我就不会追究,你们在座的最好记住,如果你们也参与这些肮脏的事情,那么,到时就不要怪老祖宗我不讲情面,一律家法侍候,蝶儿,告诉她们,裴氏家训第三大条第六小条是什么?”

    裴老祖宗目光锐利的扫了裴六夫人一眼,眼神中明显带了些许警告,口中的话却是对裴老夫人说的,可不管怎样,女眷们都很清楚地发现就算枯蝶刚才说了那么一大段大不敬的话,裴老祖宗明显还是站在枯蝶这一边的。

    “回老祖宗的话,裴氏家训第三大条第六小条,凡是裴氏族人有陷害同族至亲者,杖毙!”枯蝶一字一句地将这家训背了出来,特别是提到‘杖毙’两个字时,她略微抬高了声音。裴氏家训里面自然有许多关于犯错惩罚的规定,但这一条是最为严格的,因为杖毙并不是私下进行的,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执行此刑,杖毙之后,自然也不能进入祖坟,灵牌也不能进入祠堂,享受祖先的供奉。

    这边主子们的心思各异,那边查找东西的两个丫鬟动作并没有慢下来,屋子转眼之间被翻的乱七八糟柜子里,床上,被褥里,包括床底下,都有人钻进去看了,最后,终于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又被枯蝶挂回去的那件不曾完成的‘晴云纱’衣裙上。

    因为这件衣裙的布料实在很稀少,就算是裴府的丫鬟们见的也不过那么一两个,更何况,它就那么大喇喇地挂在那里,让人想忽视也难。

    这时,枯蝶注意到三姑奶奶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也有些躲闪,像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三姑奶奶竟然没有开口挤兑上她一声,这一点实在太不符合她的个性了。

    两个丫鬟围着那衣裙转了转,又提起那衣裙抖了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这时,枯蝶突然出声:“慢,将那件衣裙拿过来。”她突然出声,挑拣东西的丫鬟闻言,停住手问道:“大少奶奶,您说的是这件吗?”她用手提起那件‘晴云纱’的裙子。

    “正是。”因为枯蝶想起张氏身边的丫鬟说,这几日,张氏一直在做这件裙子,根本没有心思干其他的事情。现在找不到发病的根源,而她的眼睛每次掠过那件衣裙时,总觉的它明晃晃地在哪里,好像要告诉自己一些什么,尤其是三姑奶奶的神色,让她的疑心更加大了起来。难道这布料真的有问题?

    那丫鬟将手中的衣裙提了过来,枯蝶却没有伸手去接,“扔在地上吧!”

    “大侄媳,这件裙子有什么不对吗?”裴五夫人开口了,因为她想到那日自己的庶女裴九姑娘从枯蝶这里回去的时候,手中也抱着一些这种布料,还对她说,这是从大嫂那里得的,用来孝敬母亲的,她觉得那布料确实是好东西,就打算给裴十二留作嫁妆的。难道这布料有什么不对?

    “回五婶娘的话,据侍候张氏的丫鬟说,这张氏在发病前,除了做这件裙子之外,并无其它异常,那么,这病就来的太奇怪了,这布料是三姑妈前几日派两个媳妇子送到我这里来的,

    但当时,张氏,王氏,还有九妹妹都在,我就将这布料分给了三人,现在张氏在做这件衣裙的时候,发了怪病,所以,侄媳想问一问三姑妈,请问这种珍贵的料子您是从哪里来的?”

    枯蝶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三姑奶奶,众人都知她向来是个吝啬的,此次却如此大方,更何况,前段日子,她是怎么对待这新进门的侄媳的,大家都是有眼睛再看的,这么珍贵的布料她怎么舍得送人?这确实太不符合常情了!

    “侄媳这是什么意思?我送你布料是为了表达前些日子说错话的歉意,难道也送错了不成?”

    三姑奶奶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有些急了。虽然这布料确实有些来历不明,但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害长房嫡孙呀!将来,她还指望着裴奕涵他们帮她撑腰呢?毕竟,她也是属于长房的女儿。

    “三姑妈,侄媳并没说您的心意错了,侄媳也很感激您送东西给我,但现在只是想知道这布料是哪里来的?还请您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枯蝶的语气也放柔了,但是却一点都不回避自己先前的问题。

    “说吧,老祖宗我也想知道,一向作为贡品的‘晴云纱’怎么到了你的手中,还被你拿来送人?”

    裴老祖宗原本并没有留意这件衣裙,她老人家一辈子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怎会把一件衣裙放在眼里,可当枯蝶让那丫鬟将衣裙拿过来时,她才留意到这布料通常是作为贡品进贡的,宫里的娘娘有时也会赏赐一些大臣的眷属一些,但以三姑奶奶的性子,绝不会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人。

    而这个重孙媳妇更是离谱,竟然随手就将这东西送了两个通房。如果这东西真的有害的话,那对方害的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张氏,而是元哥儿跟重孙媳妇,所以,在这个时候,她非要三姑奶奶将这布料的来历交代清楚?

    “我――这――这――是别人送的。”三姑奶奶看了裴老祖宗的神色,当下心里更慌了,当日那人只说想跟裴府的长房攀上关系,托她将这一些布料送给大少奶奶,为了酬谢她,另外给她一万两银子。

    她觉得这布料虽然漂亮,也没一万两银子实惠,更何况做的是顺水人情,哪里有不乐意的,当下也没有多想,就找了名头,派人将布料送到了大少奶奶的手中。

    更何况当时,那人也惟恐她贪污掉这些布料,亲自等着将布料送走了才离开,最诡异的是,这几日,那人也没有再找上自己,说跟长房有关的事情,她就没把这件事放到心里去。

    直到今早说长房出了事,她的眼皮不由地跳了跳,心中一直惶惶的,总是不踏实,不会是这布料真的有问题吧?想到这里,三姑奶奶越发的坐立不安起来。

    “什么人送给你的?说清楚?”裴大夫人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这三姑奶奶毕竟是自己的庶女,出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教导不力的缘故,偏偏这天生是个蠢货,平日没做成几件好事,蠢事倒是做了一大堆。每次还要连累她帮着收拾烂摊子。果然是跟了她那下贱娘的性子。贪财好利。

    “是江南的一个布商。”事情到了现在,三姑奶奶那里还敢隐瞒,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这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可能是做错了事,因为,她竟然忘了对方到底是哪一家的?主子是谁?

    “江南哪家的布商?”

    “这――女儿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忘记问。”三姑奶奶当时早被那一万两银子迷了眼,那里还能想到其他的。

    “你这个糊涂,真是混账,既然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怎么敢要对方的东西,真是,还不给我跪下!”

    裴老夫人一听,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早知这是个蠢货,没想到,一两日不留意,就又干了蠢事,如今,她只希望,这布料真的没问题,否则,老祖宗这次一定不会饶过这个蠢货的,连带她的脸上也无光。

    三姑奶奶又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跪下了,但口中还是辩解道:“也许,这布料是没有问题的。”

    “这布料是怎么送到府里来的。”裴老祖宗此时也是面色青黑,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只是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老祖宗的话,是三房二门上的林婆子送进来的。”这个问题三姑奶奶倒是回答的挺快。

    “三姑奶奶,您可别胡说。”裴三夫人一听,就像壁虎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当下出声道,怎么又牵扯到她们三房了,她可什么事情也没做。三姑奶奶可不能把他们三房给连累了!

    “老三媳妇,闭嘴,来人,将三房二门上的林婆子给我绑到这里来。”裴老祖宗大声喝道。

    马上有几个粗壮的婆子领了差事去办了。

    房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枯蝶在旁边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看到三姑奶奶瘫在地上的样子,心中虽恨的要死,但又觉得三姑奶奶这样的人,性格决定她的命运,天生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让人讨厌的人,就算现在过去踢她一脚,也没什么意思,关键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能想到如此毒招的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弄清楚这布料有没有问题,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法子,如果说这布料是有病毒的,而且这种病毒明显对人的血液能起到刺激作用,就说明这病毒是能溶于水的。只有溶于水踩你呢个发挥作用。

    “老祖宗,祖母,孙媳想到了一个法子,也许可以试试这布料到底有没有问题。”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迫切,她需要找出裴奕涵病发的来源,看能否使用现代学过的一些药物知识帮他治病,这些太医的本事她已经看到了,想让他们找出一个有效的方子来,看来并不容易。

    “那就试试吧!”不知这布料有没有问题,就无法给三姑奶奶一个合理的惩罚。

    “绿裳,找一个干净的木盆来,然后盛一些水,将这衣裙还有剩下的布料全丢到水里面,浸泡半刻钟,用木棍多搅拌几下,然后将这水挤压出来,再去找一只小狗来,将这水盛给小狗喝。注意,千万不要让这水沾到你们的衣服上,或者肌肤上。”

    “是,大少奶奶。”几人大概明白了枯蝶的意思。

    这时,前去抓林婆子的几个婆子回来了,却两手空空,并没有带人回来,身后还跟着裴府的大总管。

    “回老祖宗的话,那林婆子前日一早就辞工了,说年纪大了,要回乡下老家去。已经走了两日了。”总管上前回话道。

    “回老家了,这还真凑巧!”现在,这布料还没试,众人已经明白这布料是一定有问题的,不然,这林婆子跑什么,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找,给我找,就算把地给我翻起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找到了,先把双腿给我打折了再送来审问。”裴老祖宗明显气的不轻,这下面的人越来越放肆了,竟然都祸害起主子来了,长此以往,这府中还有安全的地吗,是不是连她老婆子也有人想害?

    “老祖宗别生气了,这林婆子只不过是一个老婆子,哪里来的如此珍贵的布料,也不过时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可别因这些人气着了。”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裴九少奶奶道。

    枯蝶特意多看了她两眼,因为这位少奶奶同样不是‘七姓’出身,但她娘家的权势要比叶家大上许多。

    “你们回头都查查自己院子的人,那些有问题的早点给我收拾了,打发了,要是再出了问题,你们也脱不了干系。”裴老祖宗想了想,这下人一个个不成材,还是主子没有管教好,当下也顺便敲打敲打其他人,别以为她老了,看不到她们私下里搞的小动作,平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她会一直纵容下去,这次,元哥儿的事情,如果是府中人干的,她决不轻饶。

    其实,裴府的主子多,下人更是多,要都能约束好,那才见鬼呢?这些女眷们心中都有些不服,可这话也不能当着裴老祖宗的面说出去。

    “对了,五婶娘,正好您在,侄媳还有事请教您。”枯蝶突然想到了关于红裳杀人事件,裴五夫人房中的那个豆儿,也亏刚才裴老祖宗说了那样的话,要是放在平常,她还真不好直接质问裴五夫人,不过现在也算机会难求。

    “何事?”裴五夫人闻言,心中一跳,不知这火怎么又烧到了她的身上。

    “请问五婶娘房中可有一个叫豆儿的丫鬟。”

    “豆儿,是有这么一个丫鬟。”裴五夫人想了想,这个豆儿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只是最近两日好像不曾见到她,难道这豆儿也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那就请大总管将五夫人房中那个豆儿带到这里来,侄媳有事情要问她。”

    “回大少奶奶的话,如果是五夫人房中的那个豆儿的话,她五日前就交了赎身银子离开府上了。”

    裴府大总管今年六十多岁了,虽然年纪大了,但他从小就是在这裴府长大的,父亲曾是老一辈的管事。到了他的手里,因为记忆力超群,见过一面的人往往都能叫出名字来,特意被裴老国公提拔做了总管。

    所以,府中的下人虽然多,但只要他有印象的,都不会忘记,这豆儿虽是个小丫鬟,但因为她赎身的银子是府中的官银,所以,他印象深刻。

    所谓裴府的官银,就是在银子下面有个裴字的,因为裴五老爷五房这一房基本没有人做官,却主要料理着裴府的各项生意,其中就有裴家的钱庄,这钱庄的银子下面就有这个标记。

    “那豆儿到底做了何事?”裴五夫人听到豆儿离开了,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再说,就算她不问,裴老祖宗,裴老夫人不会不问的。

    “回五婶娘的话,前几日,我房中的赵妈妈被人杀死在家中的事情,您应该听说过吧。”

    “是听说了一些,可这跟豆儿有什么关系?”

    “我身边的丫头红裳去看过赵妈妈,因此被怀疑为凶手,官差还在现场发现了一根珠钗,这根珠钗据说是红裳的,越发坐实了她的罪名,但红裳却否认当日曾戴过这支珠钗。

    侄媳为了查明真相,特意将红裳出事前夕,进过她屋子的丫鬟排查了一遍,后来,终于找出了拿走珠钗的小丫鬟,她承认是您房中的这个豆儿威逼她干的,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

    枯蝶在叙述的过程中一直留意裴五夫人的脸色,却见她脸色变了变,但却没有惊慌。所以,实在摸不准这位裴五夫人跟赵妈妈有没有关系?

    “这,这官府既然说是红裳姑娘杀的,还说是――”裴五夫人心中一团乱麻,她是真的跟赵妈妈的死没有关系,自然更不会派豆儿去偷红裳的珠钗嫁祸给红裳。但如果老祖宗听了这丫头的话,是不是会怀疑跟她有关?

    “五婶娘,您应该知道红裳原本并不是我身边的人,是我进门的时候老祖宗给我的,既然是老祖宗调教出来的人,我想她绝不会去做杀人的勾当,更何况,也没有杀人的理由,你也别说是我这个主子派她去杀人的,那同样不成立。

    赵妈妈是个下人,要是我这个主子想处理她,多的是办法,完全不必采用如此大张旗鼓的法子,您说呢?”枯蝶打断了裴五夫人的话。并毫不客气地指出红裳是裴老祖宗的人,五夫人怀疑红裳杀人,分明就是说老祖宗调教无方。

    “我就说红裳那丫头看着是个好的,果不其然,这里面另有隐情,只是豆儿那丫头的所作所为我实在不是很明了。就算是我房中的人,谁知道心思就向着谁呢!婶子调教无方,是该向你赔礼的。”裴五夫人一听枯蝶这话头不对,马上转了话语。

    “赔礼倒不必,这事情毕竟不是五婶娘做的,不过您刚才这话说的不错,就像我这院子,除了几个亲近的丫鬟之外,还不知道心思都向着谁呢?要不然,这事情怎么一件接着一件出,就连红裳是个可用的,也出了那样的事情。”

    本来,她还和裴奕涵商量,打算想几个法子先将红裳脱罪,没想到裴奕涵这一病,红裳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现在幸亏还有绿裳,当初她没有处置绿裳,确实是做对了的。

    “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们都约束好自己院子里的人,如果是那个院子的犯了大错,你们就去祠堂罚跪三日。”

    此时,绿裳已经和几个婆子将那布料里的水挤了出来,几个丫鬟都小心翼翼,惟恐沾到这水,总管早就派人找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雪白的身子,看起来明显是个宠物狗,不知从那个院里抱来的。

    这么一只小狗却栓了几条绳子,其中还有两条铁链,那小狗却不知自己的小命走到了尽头,来回看着众人,也不惧怕,也没有开口汪汪叫上几声。

    小狗走到那盆子前,嗅了嗅,开始怎么也不愿将头低下去喝水,最后终于经受不住诱惑,将舌头伸到水中舔了舔,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只小狗身上。

    这只狗是特意在很燥热的地方关了一阵,已经很渴了,现在有水了,就将这盆内的水喝了下去。

    因为就算这水有问题,但病毒感染需要一个过程,并不像砒霜之类的剧毒,服完之后,就立竿见影。

    那牵狗来的人将这狗的绳子锁在一棵大树上,不准任何人接近,当然,现在在场的人也没有那个心思敢接近吧。

    这时,已经折腾到了下午时分,裴老夫人早吩咐人去准备饭菜了,总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病,让大家集体绝食吧,三姑奶奶还是在那里跪着,裴老祖宗没有让她起身,她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羞惭地跪着,然后大家就在东厢的另一间房子简单地用了饭菜。

    吃过了饭,又过去看了看裴奕涵,裴奕涵第一阵发作已经过去,现在用了药,又沉沉睡了。几个太医开始挪到外边,商量药方,但这病因没有找到,再加上这些太医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同,当下就争吵起来。

    裴老祖宗和裴老夫人不想听几个太医争吵,越吵心越烦,就重新回到了院子里,这时,那只小狗突然就发起疯来,嘶吼起来,还挣扎不休,那么一只小小的狗,带动起来的力量竟然将这棵直径将近一尺的大树摇的东倒西歪,众人一阵色变,都把目光齐齐地看向了三姑奶奶。

    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那张氏的病因确实是因为她送来的这些布料,这布料的确有问题,裴五夫人当下就决定回去马上将那些布料都烧掉,这可是害人的。如果张氏这次不发疯,那么,改日发疯的恐怕就变成了自己的女儿。

    “蝴蝶姨,这小狗是不是变成裴叔叔了?”唐少恨小盆友不愿意跟皇帝回宫,今个也没有再胡闹,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尤其擅长察言观色,见众人神色都不太好,裴奕涵又变成了那样,所以,就不吵不闹,一直跟在枯蝶身旁。他不说话的时候,众人也无心关注他,毕竟不过才是三岁多的孩子。

    “小狗是小狗,裴叔叔是裴叔叔,只不过他们都病了。等我们找到药方就可以把他们的怪病治好了。”

    “这些太医太无能,如果将给美丽娘治病的那个老爷爷请来就好了,可惜,太远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动的,不知裴叔叔能不能等。”唐少恨小盆友自言自语道。

    “小王爷过来,告诉老身,给王妃治病的是哪位大夫?”

    “是,燕爷爷,可是雁爷爷住的地方很远,一两天根本到不了京城。不过用飞的也许可以。”片刻后,唐少恨小盆友又偏着头加了这么一句。

    裴老祖宗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将所有的失望都加诸到了罪魁祸首三姑奶奶身上。

    “去收拾东西吧,带着你的儿女还有下人,在我有生之年,不准踏进裴家一步。裴家不再有你这位姑奶奶了!”裴老祖宗的语气很平静,面无表情地道。

    她的孙女并不少,也有几个好的,但她不能再容忍三姑奶奶这样的人留在府中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哪一天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也许,有人认为对三姑奶奶的惩罚是有些轻了,可就当时的社会条件来说,一个世家之女如果不准再跨进娘家大门一步,就意味着她永远被放逐了,从此,她出身的家族将不再是她的依靠,她也将被整个族人所唾弃,这样的精神折磨,要比**折磨更加痛苦。

    “老祖宗,我错了,求您饶过这一会吧,看在您的重外孙面上饶过我这一会吧。”三姑奶奶闻言,跪倒在地,抱着裴老祖宗的腿哀求道。她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吗?如果她被赶出了裴家,夫家自然也是指望不上的,儿子的将来怎么办?女儿又如何能找到好的婆家?

    所以,就算现在老祖宗打她个半死,她也不愿离开裴家。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三姑奶奶这样的人现在给枯蝶的感觉就是这样。查明了病因,她整个人反而松懈了下来,现在就是打杀了三姑奶奶也无济于事。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治好裴奕涵的病。

    “大少奶奶,求您帮我求求情,求求情。”裴老祖宗面对她的哭诉无动于衷,裴老夫人虽是她的嫡母,但向来不喜欢她,其他几位夫人,这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那会开口为她求情。

    “七弟妹,求你帮我求求情。”裴七夫人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加上裴七老爷早死,所以,在府中一向很少有她的声音。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裴七夫人叹息一声,但也只是叹息一声,就算是她,也不会为三姑奶奶求情。

    更何况,她素日也不喜欢这个三姑奶奶。

    那只小狗的命运当然是悲惨的,一只发疯的狗还能有什么用,放开也只能伤人,所以,府中的侍卫就当着各房夫人的面,用箭将那只小狗射死了。

    在这府内,人命就是卑贱的,更何况一只狗。

    裴老祖宗毕竟年纪大了,又加上裴奕涵的病的影响,最后还是被大家劝着回房休息了。

    各方夫人,众位少奶奶们,见状也纷纷离开了,院子终于清净了一些。

    几个丫鬟开始整理房间,收拾妥当之后,枯蝶让没事的先下去歇息,再吃点东西,要不然,这多事之时,她身边能用的人本来就少,可别再病倒了。

    几位太医也刚用过餐,仍为药方争执不休。

    枯蝶来到裴奕涵床前,静静地看着他,想起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件件事情,一个陌生的古代男人怎么就成了她的丈夫呢?

    原本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跟他维持一种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却不曾想到,有一日,要为他牵肠挂肚。

    这是爱情呢?还是习惯呢?是因为她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呢?还是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时代,习惯了一个男人的陪伴?枯蝶现在没有答案,但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那就是,她真的不想,也不愿意看到他就此永远地在她面前消失。

    枯蝶就这么坐着,静静地坐着,裴府已经派人去找那个林婆子了,还有三姑奶奶描述的那个江南布商,但她知道,对方既然设计了如此周密的计谋,就绝不会让她们轻易找到这两个人的,更何况,她对这年代的找人,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就是官府发个通缉令,那画像上的人物看着有多抽象就有多抽象,恐怕对方站在画像前,恐怕都没人认清楚,再者,这里没有互联网,没有任何现代化的通讯联络手段,天下之大,靠着两条腿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是指望不上的。

    还是要从自己这边想办法。只是她想的这个办法是否可用,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那法子有些残忍,就算再给张氏半日的活命时间吧,希望太医们能找出有效的药方,救活裴奕涵和张氏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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